2006年,织里税收才7000多万,2018年,织里提出税收倍增计划,拟到2020年税收过五十亿,产值过千亿。那一场大火带来的不是关停,而是大干快上,飞速发展。
7000多万税收,还不如一家国有企业,
当时有人如此质疑。
面对产业质疑,织里没有退缩!
2011年,织里也仅仅实现国税8000多万,地税一个多亿。因为试图加税,负面新闻一度上了大媒体。
搜狐新浪纷纷报道织里“民不聊生”,集体抗税。
织里坚持下来了。
今天的织里是一个拥有完整童装产业链的城市,税收高速上升,2018年税收超二十亿,更为重要的是,依靠完整的产业链,织里集聚了35万常住外来人口。其中大半来自附近县市。
在战争年代,胜利者会杀光失败者的壮年男子,掠夺走对方的妇女儿童。以此来弱化对手壮大自己。而织里集聚的,恰恰是青年缝纫女工和童模们。
童装的缺口仍然在扩大,织里的规模依然在扩张。
当这座城市意识到女工们的价值,近年来花更多的精力留住外来打工者的时候。
身为附近县市,为了安全隐患简单关停服装厂带来的绝不只是就业问题,更多的是一个严肃的社会问题。
广德年轻女人留在织里发展带来的巨大适婚青年择偶缺口,该由谁来补上?回流缝纫工不得不再次外出谋生,夫妻子女长期分居带来的留守之痛,又该谁来买单?
一个文明的城市必然是对弱势群体充满关爱的城市。在广德举县上下争相迈进文明的当下,政府部门大力整治社区环境卫生的武功,竭力美化市政建设的伟业,竟不幸被查封厂房里缝纫女工们眼角的眼泪给抹杀了。
她们有人曾是织里表彰的优秀职工,她们有人孝顺传统,每天工作十余小时赚钱孝顺爸妈,她们有人贤惠顾家,宁可放弃外面的更高工资也要在广德守着丈夫孩子。比起广德街上那些奶茶店手机店蓄着长指甲悠闲赚着两三千,或在ktv里出卖色相的浮华女子,勤劳沉默靠汗水吃饭的她们理应得到社会尊重。
可开发区的大厂决计不能如服装这种劳动密集型产业般提供大量工作岗位和较高薪资。简单粗暴的关停之后,除少数幸运儿能在本地谋得一份好工作,绝大多数缝纫女工只能去外地服装厂讨生活。
吊诡的是,我们的政府一方面把优秀如她们往外赶,一方面却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在河南光山等地招引不知根不知底,甚至干不到两个月就跑路的外来工。而曾经冰冷的织里却在人员回流潮之后,尝试建立工人档案,学会用政策说话,微笑着对最好的她们张开了温暖怀抱。
服装企业在广德无疑是不受待见的。
“四害”之一,从经信到桃洲镇到开发区,无一待见。
不是高科技产业,不是战略新兴产业,不是主导产业发展方向。还有安全隐患。
面对一个失宠且难以做出政绩,更可能背上安全黑帽的产业,广德绝大部分官僚想的不是如何“铺桥修路”,如何为产业发展扫清安全隐患,如何为传统产业插上文创、高科技之翅,而是千方百计把这个和老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四件大事”之一的庞大产业一棒子打死。
想去工业园区拿地?对不起不是主导产业!
想去乡镇园区拿地?对不起产业属于落后产能,不符合高新技术方向。
当服装企业躲在桃州镇民房不可得时,有人却说:怎么不去工业厂房里搞?
一方面是工业园区一些产业的半死不活,税收感人。另一方面对生命力顽强市场需求旺盛的服装行业,我们却并没有给予市场选择以足够尊重。
这不禁让人想起,当年波司登在收着鸭毛做着跑毛的羽绒服时,广德也有羽绒服作坊。
现在的波司登极寒系列已经是科技含量十足,占领欧美市场的户外防风服。可与欧美顶级品牌一分高下。
而广德的小作坊早已销声匿迹。
不同的土壤不同的体制不同的选择,不同的结果。我几乎可以断定,如果波司登在广德,一定会在2000年前后成为“落后产能”而仓皇出走或苟延残喘。就像本应大力扶持,使之成为整合业内资源拓展产业链上游销售和设计领域的莫卡娜,因税收不高从工业园区撤离一般激不起任何浪花。
或许在这个改开若干周年纪念日,在这个转型升级的重要关头,我们应先放下四处招商的步伐,仔细想一想,鲁冠球是如何把三十万的小厂做成了大企业,而我们广德的几大红火国企又是如何倒下。这些年我们产业方向换了好几次,追逐着光鲜亮丽的信息化智能化成套设备化不断奔波,有没有打造一家出税收过亿的企业,有没有打造出一个税收过十亿的产业,有没有打造出如宁国中鼎、海螺、司尔特一般的产业标杆,如果没有,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唯有先理清思路,才能沿着正确方向前行。
[此帖子已被 马建国的兄弟 在 2019/7/13 9:57:16 编辑过]